海图上标着的那点，是琉球群岛最东边的一座小岛，旧名“蛟尾”，地势险要，三面环礁，一面临深海。

过去没人愿意去，不通水道、没港口、风急浪大，还时不时有倭寇出没。

但秦少琅翻完那张东海近域图后，咬定一句话：

“别人嫌它偏，我正好拿来藏货。”

他不是第一次跑海，但这是第一次，不走官路，不挂旗号，不打招呼，直接开出帝国水面，入海外之地。

破浪号做了升级，主帆换成折叠硬帆，船尾加装双桨轮，船腹藏有“气囊舱”，能防止破损时下沉。

甲板下封着十六桶干粮，六个淡水罐，还有一桶“山海粥干”，是秦少琅新做的特产——把粥熬成膏再晒干，泡水即食，带香不坏。

第一日出海，顺风。

第三日，起浪。

第五日，风急浪涌，一船人被摇得差点把晚饭吐出来，刘小石坐在舱口脸都青了。

“哥，这他娘的真能走得通吗？”

秦少琅正抱着一卷麻布图纸，对着水纹一点点对坐标。

“能走，但得借风。”

“这破天借个屁风——”

“不是天上的，是水下的。”

第七日，他们绕到蛟尾岛南侧。

一船人盯着那片礁区，满脑子都在想怎么绕过去。

秦少琅却是第一个把靴子脱了，赤脚踩上船沿。

“锚抛一半，绳留三成。”

“你要干嘛？”

“漂进去。”

那一夜，风浪依旧。

但靠着海图上标的“回水流线”，他们竟真的在两个时辰后漂进了岛湾。

礁石卡着船体，一动不动，就像是个天然的“锁”。

“成了。”秦少琅拍了拍船，“咱们有坞了。”

接下来，是最难的一段——找货源。

蛟尾虽小，但靠海的人精不少，岛上住的几乎都是被流放、逃税、避难的人，要么是老倭，要么是下南洋折回来的流民。

秦少琅一开始什么都没说，只拿了一桶“山海粥干”摆在岛中心的烂集市上。

“这玩意换什么都行，香料最好。”

没人理他。

第二天，有人尝了，啧了一声：“这粥干里放了虫草？”

“也有黄鱼酥。”

第三天，换来一小包干香茅和几颗草豆蔻。

秦少琅什么都收，不挑不换，哪怕是南洋的破布干叶子也收了。

第五天，有人偷偷把一袋“胡椒”塞给他：“这个你拿回帝国城里，能换五十两。”

第七天，一个自称“潘二爷”的老商人找上门，说要买他那一整桶粥干，换胡椒一船。

“你真有船？”

“我不是有船，我是有岛。”潘二爷指了指南边，“你要是真想做生意，我带你去个地儿——吕宋。”

吕宋是整个南洋的贸易枢纽之一，胡椒、龙涎香、金丝楠、红藤木……只要有银子，有命，就能带走。

可也是个死人堆的地方，来时一船人，回去能剩一半都算你运气好。

秦少琅咬牙跟了去，破浪号外加三艘渔船改装的副船，全挂“白鱼旗”跟着潘家船队进了吕宋。

进去没两天，就有海盗来劫。

是秦少琅提前用“香料干布”堵住副舱，再挂假货封口，才躲过一劫。

十五日后，他们带着半船胡椒、五袋龙涎香、小半车香木板，从吕宋回来。

这一路不靠官旗、不走商契，只靠破浪号自己挣出一条命。

系统提示弹出：

【恭喜宿主，完成支线任务“外海贸易试航”】

【奖励：跨域港图×1、香料长期合约（吕宋潘家）×1、隐藏副本·南洋香路开启】

【可选开启任务：“建立琉球外贸转运点”或“逆转南市盐商壁垒”】

秦少琅盯着那两条路线，看了许久，低声说：

“南市是官场的门槛，香路是商道的刀。”

“先开港，再开刀。”

他在图上落笔一划——

“下一站，蛟尾转港。”

秦少琅立下“蛟尾转港”的决心那天，所有人都说他疯了。

蛟尾只是个荒岛，没井、没路、没市集，除了那片藏得死死的礁湾，什么都没有。

你说要在这破地方建港？谁来？谁用？谁看得上？

可秦少琅说：

“正因为没人看得上，我才有得赚。”

第一步，是码头。

没有石头？就拿船板。

没有工匠？就找岛上的流民。

“谁干活，谁吃饭。干得多，拿盐票。”

一句“拿盐票”，直接把一群饿得不行的流民调动起来了。

他们不知道盐票是什么，但知道这玩意能换吃的、换香料、甚至能换一口破船。

第三天，蛟尾第一座简易浮坞搭起来了。

第二步，是市集。

市集不能光靠秦少琅一家买卖，他把从吕宋带回来的香料分成十几份，交给愿意跟他干的船头、铺子、摊贩。

“你们拿这些去卖，换盐票，盐票拿来我这儿兑实盐。”

“这……咱拿什么保证？”

“拿我的名字。”

这时候，“沧澜号”的名头还不算响，可那桶山海粥干在岛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。

“就是那个粥——泡水一喝能顶一顿饭，吃了不头晕的那种。”

“听说那人能制盐，把黄盐洗成白的。”

“说他在白龙镇能号令三百人，赶走了三家老商行……”

流言不管真假，至少帮他把“沧澜”二字硬生生打进了岛民的脑子。

五日后，蛟尾小市初成。

秦少琅自己设了个“货帐所”，不卖货，只收盐票和货单。

只要有人拿得出合规货物、能查出源头、货单和盐票对得上，就能拿到他开的“外贸引票”。

这引票写着：

【蛟尾港·沧澜记】

【外通吕宋、琉球，内走南市、白龙镇】

【货行凭票可通一次转运，作价银一两】

刘小石看着那张纸，嘴都快咧到耳根了。

“哥，你这不是自己造了个海上通行证？”

“你可以这么说。”

“那你怕不怕？要是传到官府那边……”

“我又不是印官印，我印的是‘货印’。”

“可你这已经比好多小商行还大了……”

“我不大，但我‘活’。”

系统也弹出提示：

【恭喜宿主，完成节点建设：蛟尾港】

【开启模块：临时货运节点管理、引票信用系统、区域港引通报机制】

【可解锁：南市接引口、琉球副舱升级图、特批航引×1】